那女人说得煞有其事，也不知是真是假，而其他人不管有心与心也都听了进去。
“啧啧，说的我都馋了，要是有只野猫撞死在我面前就好了。”玖歌前面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咂了咂嘴，乐呵呵地说道。
其他人也笑着谈论起来，貌似都对所谓的“猫肉”感兴趣。
玖歌鼻子微动，很快从这汉子，以及其他几人身上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，像是过期牛奶倒在老鼠尸体上，酸臭与腐肉混合而成。
“这股气味也出现在那个肥女人身上。”玖歌若有所思，默默记下了那几人的样貌，心中有了提防。
那位疑似公寓老板的中年男人缓缓擦着柜台，目光扫过众人的脸，发白的嘴唇缓缓蠕动，沉声道，“还有想免费入住馋眠公寓的吗？有的话，就请上前讲述自己经历的一个怪谈吧。”
“在此之前，我还是要再次提醒一句，故事内容不管多离奇古怪都没事，但一定要真实。”
“呵呵，否则，谎言与欺骗有时候会给你带来灭顶之灾。”中年男人冷冷地笑了。
话落，大厅里陡然一静，众人面面相觑，气氛一下变得微妙起来。
在众人眼里，中年男人话里似有威胁之意，那些抱着白嫖心态的家伙终于是收起了脸上的笑容，适时露出了一丝丝凝重的情绪。
他似乎很期待有人说谎？玖歌目光一闪，心中不免有些疑惑。
沉寂没多久，很快就有人站了起来。
是一个穿着病号服，大约四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，起身上前，颤颤微微坐到柜台前的椅子上，一双双或好奇、或玩味的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。
感受到众人的目光，他脸上神色更加慌乱，不敢和任何人对视，有种坐如针毡的感觉，好像一个上了刑场即将接受审判的犯人。
也不知在害怕些什么。
“别紧张，和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。”老板皮笑肉不笑，推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杯度数不高的朗姆酒。
病号男人接受了老板的好意，并回应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但也不小心暴露了袖子下，纵横交错的淡青色的血管上满是针孔。
玖歌看的很清楚。
杯酒下肚，病号男人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，便垂着眼帘，两只手绞在一起，磕磕绊绊说起话来，“我，我叫陈伟，曾经是一所大学的教务处主任，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……”
其他人不以为意，而角落里，玖歌瞳孔猛地一缩，无比震惊地看着他。
陈伟？！
眼前这秃顶病号……玖歌上下打量。
难道他就是五年前辞职的陈主任？！
他不是刚出院不久吗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一时间，无数疑惑在玖歌脑海里闪过，他不得不在心里重新审视这次的随机副本任务。
没想到，除了玩家以外，普通人也被牵扯进来了，这随机副本貌似很不一般啊。
“辞职之前，我的工作收入不算很高，但胜在稳定，有房有车，妻子平时只需要在家里带带孩子，休假时我们也时常出去旅游，生活上可以说是幸福美满。”陈伟眼中似有追忆。
“我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很久，毕竟我和妻子相处很融洽，基本没有产生裂隙的机会。”
“直到后来，我被调到成教楼工作，由于人手不够，便招了几名新员工，其中有一名女实习生长的非常漂亮，性格开朗，工作态度也很好，我本着爱惜人才的想法有意接触她。”
“没想到，她似乎一开始就抱有不纯的目的，而我却毫不知情，稀里糊涂就和她好上了……唉，我没能抵住诱惑，这也给我的家庭带来了隐患。”他的表情满是懊悔。
“为了不让事情败露，我对她千依百顺，但她步步紧逼，让我负起责任，要求我和妻子离婚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，我最多只能给她一笔钱作为补偿费。”
“你这算什么怪谈，顶多算是情感纠纷吧？”人群中有人嗤笑，“难不成你把她杀了？”
陈伟讪讪一笑，继续往下说，“本以为补偿费足够封住她的嘴，毕竟她收到钱后就失踪了，没有和任何人说她去了哪里，也没有请假。”
“等再次见到她时，已经是三天后，有人发现她死在四楼厕所里，穿着一袭白裙，下身全是血，把整个隔间都染红了，闹得成教楼上下人心惶惶。”
玖歌心念一动，死在厕所里的实习生……会不会就是那个姓蒋的女人？
可惜网络上对这件事的报道知之甚少，只有寥寥几句，只知道她是自杀，而事情的真相似乎被有意隐瞒起来了。
不过，现在当事人就在这里，玖歌重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。
“学校里发生了命案，警察很快介入调查，鉴定结果为失血过多致死，排除了他杀和意外死亡的可能。”
陈伟滚了滚喉咙，声音高了几分，“毫无疑问，她是自杀的，她的死跟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他的话刚说出口，楼上突然发出一声巨响，好像一排货架轰然倒地，除柜台的中年男人外，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看了一眼犹如惊弓之鸟的陈伟，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，“继续。”
“在几天后的晚上，楼里停电了，有人在四楼电梯间里碰到了死去的蒋莉莉，她脸上满是青黑的斑块，放大的瞳孔乌黑空洞，白裙上黑红一片，脚下荡漾着一滩血，他吓得转身就跑。”
“第二天，那个目击者死在自己家里，下半身不翼而飞，尸体干瘪，白的吓人，据说全身的血液都被抽干了。”
“但这只是一个开始。”五年前那段彻骨生寒的可怕经历仿佛就在昨天，他额头上的汗滑落鼻尖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。
“几天后，四楼厕所里又死了一个女员工，死相一模一样，短时间内，连续发生三起命案，警察怀疑是重度连环杀人犯作祟，加强了安保和监控，想要抓住那个罪犯，但这根本不可能，几乎所有员工都心知肚明——是鬼在杀人！”
“是她回来了，她的怨气还未消散，蒋莉莉想杀掉所有人！”陈伟似乎陷入了浓浓的恐惧中，凹陷的眼眶里满是焦虑，颤抖的双手不安地纠缠在一起。
接下来一段时间，又陆陆续续失踪了好几个人，成教楼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，只进不出。
警察无功而返，同时为了不引起更大的恐慌和混乱，决定封锁所有的消息，老员工们也心照不宣，对这件事闭口不谈，生怕惹祸上身。
再后来，成教楼里多出了很多奇怪的“规矩”，人们只要遵守规则，就不会再发生类似的可怕事件。
陈伟隐瞒了很多细节，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，不过看他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，想必这五年并不好过。
不过，这么凶的鬼都没弄死他……玖歌有理由怀疑他装作精神病人，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。
“请，请问，我可以入住这里了吗？”陈伟眼神躲闪，不敢与眼前的中年男人对视。
“可以，这是你的钥匙。”中年男人淡淡一笑，拿出一把钥匙给他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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